时生

隐晦（十七）

*突然出现并掉落一章

*之前的都有重新修改

*希望看得开心

  边关大败，满朝文武大臣无不震怒。

  官家更是痛心自责，不言不语，不食不休，镣子没有办法只好深夜惊扰皇后。在赶往福宁殿的路上，丹姝想好了作为皇后等下应该如何劝谏，没想到扑了个空。丹姝思索着官家会去何处，良久未果，却越发觉得铺在书桌上的纸张字迹十分熟悉，大着胆子走进细看，竟是自己的老师与元昊的书信。书信不长，篇幅不多，寥寥几眼便可了解大概内容。或许是深夜不易思绪过重，或许是一时过于震惊，丹姝将书信翻来覆去看了许久，久到茂则闻信而来。

  “娘娘，这是半年前范仲淹写给元昊的书信，范仲淹从未隐瞒通过书信与元昊劝和，官家也没有不信他。只是皇城司职责所在，还是要查清楚的。”

  “我知道，我相信官家会作出公正的判断。我只是痛心这次未能回到故土的将士们，又会有多少百姓因此无法团圆，亲情的遗憾，总是无法弥补的。”

  丹姝背对着茂则以防失态，错过了身后人溢出眼睛的心疼。茂则看着丹姝双手微微颤抖得放下书信，想到镣子找来自己的原因，终是不忍，慢慢走上前。

  “所以官家会去了哪里，娘娘应该想到了吧。”

  顺着茂则的话，丹姝整理好思绪。转过身走到那人身边，“那便劳烦张先生掌灯了。”

  官家一人跪在祠堂，自言着未听从劝和谏言的后悔。

  丹姝示意茂则隐在门外，独自走进祠堂，跪在官家身后。官家向身后看了眼，并不意外，像是意料之中的来人会是皇后一般。

  “在这宫中只有你不怕朕，你永远要做你觉得对的事情，做你认为皇后应该做的事情。你不怕朕生气，不怕朕冷淡你，不怕死。”想到皇后曾经的谏言，想到自己的雄心壮志，想到如今残酷的现实，官家心中不止悔恨，更有恼火。

  “臣妾自然是怕的，但臣妾相信官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。”丹姝行了大礼，如同前朝臣子跪拜皇上一般。

  “我从不滥杀无辜，从不滥杀无辜！”皇后的话触碰了官家紧绷的神经，像是愤怒又像是自嘲，官家握紧拳头青筋暴起，却双目含泪颔首痛惜，“是我的决定，以战止戈。蕃兵战死，非有罪也，忠于主耳；汉兵战死，非有罪也，忠于天子耳。忠孝之人肝脑涂地，积累怨魄，为妖为灾。而朕，从不杀无辜之人，却为了一个不甘心，要如此多的人付出性命！”

  “谁人能无过，但求问心无愧而已。官家莫要过分自责，当心身子。”顶着眼前人的怒火，丹姝打断了官家愈发激动的话语，还未将劝谏的话说完，便听到官家倒下的声音，丹姝急忙抬头扶起昏迷的官家，对着门外大喊道，“来人，快叫御医！”

  有人候着，自然办事利落，更何况事关官家，何人敢怠慢。御医来的快，诊断得也仔细，还好只是急火攻心，又因为战事思虑过重，缺乏休息，身体一时承受不住。只需好生休养，便无大碍。被传来的御医松了口气，听着的众人亦松了口气。

  留了御医和镣子照顾官家，丹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坤宁殿，秋瑾闻声赶来伺候，丹姝也只是摆摆手让她下去歇着。

  茂则看着眼前的女子，应是梳洗过后又急忙出门，未施粉黛的眼下已有淡淡乌青。

  “娘娘近日琐事颇多，今晚又折腾许久，应该早些歇息。”

  “茂则，若我可以披甲上阵该有多好。”

  “那大宋会失去一位贤良淑德的国母。”

  “可我这位皇后还是没守住他们的阖家团圆。”丹姝低下头，声音低低的。

  “娘娘也说了，谁人能无过，但求问心无愧而已。”没人发现茂则伸出又收回的手，“娘娘出身将门心忧前线将士，这是娘娘的德行。边关战事变化莫测，结果如何不是娘娘几句谏言便能改变的。他们遇到娘娘这般的国母，得娘娘挂念，亡魂会安。”

  丹姝看了看茂则，心中烦闷散了大半。但求问心无愧而已，曹丹姝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，尽人事、听天命，天命如此，她又如何改变呢。

  “茂则，时候不早了，早些回去休息吧。明日官家醒来，再同我一起去看看官家。”

  “是，娘娘。”

  我庆幸你不是男子无法统帅三军身披战袍，不然我该去何处遇到你啊。